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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是十一条短小精悍的语句,也是马克思从以往的哲学中脱胎换骨,独立新生的标志。因此,解读它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我们对马克思思想的领悟。这篇笔记用于记录笔者自己目前的观点。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一
对旧的唯物主义(与马克思的新的唯物主义区分)的批判:他们将客观世界理解为纯粹物的世界,德谟克利特将其称为原子和虚空,执行着命运般的自我运动,而人的感性认识对此无足轻重。而费尔巴哈则重视起那个被黑格尔统辖于主体的自我意识并消亡的对象性,重视起人的感性认识,但他只是把它作为一种直观来理解。
当我们看到一个橘子的时候,德谟克利特告诉我们这是原子构成的自在自为之物,与我们看不看它无关。而费尔巴哈则指出,我们看到橘子这件事,是因为橘子的存在让我们得以认识它。这自然是没问题的,但他停留于此,关于为什么我们知道这是个“橘子”,“橘子”的概念从何而来,他只能将其归结为一种自然自在的思维和理论,仿佛是上帝将这个能力赐予了人类。(“这些基本思想是从思维天才产生,我们自己也不知道它们怎样到达我们心中”《费尔巴哈哲学著作选集 上卷》,第57页,《黑格尔哲学批判》。)
而感性的人的活动则不同,我们看到了橘子,我们不仅仅是在将其划归为橘子,而是会去想它能不能吃,好不好吃,它是怎么种出来的,它和苹果有什么区别等等,当我们拿起它吃掉的时候,我们得知了它的滋味,理解了它需要剥皮才能展露出果实——如此这般,这些概念并非是神赐予的,而是感性的人的实践活动带来的。
对唯心主义的批判:唯心主义注意到了人的能动性,但同样不是从现实的感性的人的实践活动出发,他们发扬能动性的方式,是在观念中发扬的——即人的思维活动。在唯心主义看来,我们只需要盯着橘子,借助自己的理性来剖析这个感性的直观,便能抽丝剥茧,最终完成关于“橘子”这一概念的构建。因此它们倡导沉思,静观与顿悟,而非投身于实践。
这里让我想到了苏格拉底和王守仁,前者贯彻自己的哲学,在生活中贯彻着对真善美的理解,最终拒绝逃出监狱,死于暴民的审判。而王守仁则是在碰壁以后,龙场悟道,从现实出发,以现实的手段来实现自己的“良知”。他们的思想当然大相径庭,但他们的实践贯彻了同样的原则,遵循自己确信的思想而现实的活着,必要时甚至要为其而死。对于有理想的青年,后者或许是尤为容易的,但前者却需要更大的决心和努力。
二
在实践中检验真理,这是个很容易被普遍接受的观点。现代性,或者说工具理性,都在内在要求这种方法论。
这体现在科学研究,生产和生活中。但在意识形态上,这种方法论却很难贯彻,正如齐泽克所说“想象世界末日要容易得多”。
就像马克思指出,经院哲学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真理性的形而上学争论并不是关键一样,在工具理性和实践的观点已经深入人心的当下,
思考的重点已经不再是“该不该实践”,而是“什么是实践,如何投入真正的实践。”
有句话我很喜欢:“战略不是未来要做什么,而是我们做什么才有未来。”德鲁克是在讲企业管理,但这种“做什么才有未来”的思考,是实践的应有之义。
三
所谓人性的环境决定论,历史的地理决定论,在学术语境下都是被摒弃的。
因为我们很容易观察到,哪怕是同一个家庭,同时出生的双胞胎,受到同样的教育,他们的人生轨迹也会大相径庭。
同样,我们不能忽视环境,教育和地理环境对人的影响。这是被普遍认可的观点。
但马克思无疑看到了更深,既然如此,为什么“有的唯物主义”还执着于这种决定论呢?这实际上与立场有关,他们需要这种唯物主义来为自己辩护。
证明社会的一部分具有凌驾于其余部分的合理性。这里我们可以举出太多例子了,人们喜欢这种决定论的观点,这让他们可以心安理得放下关于某些人和事的思辨。
这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有益的,正如伽达默尔所论述的“成见”的合理性的论述一样,但同时应该清楚地意识到——这种心安理得的放下并不意味着事实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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